能源是全人类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基石，近日受国际范围新冠肺炎疫情及俄乌局势影响，全球化石能源价格持续上涨。“富煤、缺油、少气”是我国化石能源的资源禀赋，煤炭是支撑我国国民经济发展最重要的基础能源。我国是尚处工业化中期的制造业大国，制造业在国际产业链中仍处中低端，虽然近年来在能源消费结构中，煤炭占能源生产和消费的比重持续下降，但仍处于主体能源地位，这也是我国的基本国情。
近一年国家发改委多次下发文件调控国内煤炭价格，建议动力煤交易价格合理区间为570—770元/吨，以保障国内经济稳定发展。然而国际煤炭价格却持续上涨，印尼4月份动力煤标杆价涨达288.4美元/吨，又创空前新高。相比之下可见煤炭能源的“硬通货”价值体现，同时也可见我国宏观经济调控的力度及保障社会经济稳定的决心。
“双碳”目标的前提是保证经济稳定发展，抛开经济空谈“双碳”毫无意义且背离我国“双碳”目标的初衷。但是经济增长与能源的消耗正相关，随着我国“双碳”目标地推进，“煤炭”“去煤化”成为全国关注的热点问题。然而“碳”不等同于“炭”，“减碳”也并不是意味着“减煤”。当前普遍存在一定误解，认为煤炭产业是实现“双碳”目标的最大阻碍。但从煤炭的生产而言，平均万元产值能耗仅为1.8（吨二氧化碳当量/万元）左右，远低于全国各行业平均水平。以某能源央企的2020年统计数据为例，该企业中煤炭板块贡献企业总产值的60%，碳排放量（主要来自于甲烷逸散）只占企业总碳排放的18%，而该企业下的电力板块及煤化工板块的总产值占企业的20%左右，但碳排放量却占企业总碳排放量的80%。
“减碳”对内的两大主要手段是节能与可再生能源的替代，对外则是提高输出产品及服务的科技含量，主要路径是全社会经济的绿色与高质量发展，进而大幅降低万元GDP能耗指标。煤炭产业链中“碳控”的关键是控制煤炭下游产业的碳排放，即火力发电及煤化工，实现煤炭清洁低碳高效利用。提高火力发电机组能效、生产高价值煤化工产品符合“双碳”目标趋势。
从企业角度看，近五年我国几大煤炭产业头部企业的煤炭产量趋势可见，大型煤炭企业的年产量逐年增加趋势明显，预期在“双碳”目标下，我国大型优质煤炭企业的年产不会降低，而更多是落后企业的淘汰、中小型企业的合并以及大型企业的联合与重组（见图1 ）。
图1 国内龙头煤炭企业发展趋势（单位：万吨）
碳中和是社会高质量发展的最终目标，煤炭是关系国民生计的重要初级产品，煤炭消费占比的下降也是科技进步及社会发展的体现。事实上在正式提出“双碳”目标之前，我国煤炭消费占比也在逐年下降，据国家统计局2015—2020年每年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我国煤炭消费量占能源消费总量由2015年的64.0%降为2020年的56.8%。
但是笔者认为，煤炭消费量占能源消费总量的比例下降与煤炭总产量增加并不冲突，因为全国经济增长必然带来能源消耗总量的增长。可再生能源占比的增加需要一定的时间。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一场广泛而深刻的经济社会系统性变革，而在此变革的初期，合理释放煤炭产能不但不会影响我国推进“双碳”目标的步伐，反而会提高我国战略能源保障能力，也符合“先立后破”的“双碳”目标指导方针。
据了解，一些煤炭企业在“双碳路径”规划中提出大力发展新能源产业。但笔者认为，发展可再生能源是煤炭企业响应国家号召推进实现“双碳”目标的可选路径之一，但并不是其义务，煤炭企业也不具备技术优势及经验优势。
煤炭产业需抓住国际形式机遇，合理扩大高质量产能，实现高质量利润；尽早实现智慧化矿山建设；完成节能环保改造，实现全行业绿色矿山建设，尽早实现煤炭产业的碳达峰。具备条件的煤炭企业，可根据自身情况提供资金，建立基金支持社会科技研发，孵化培育行业相关的如二氧化碳地质封存及生态碳汇等“负碳”技术，共促实现碳中和目标，完成行业对社会责任的贡献。
(本文作者杜松系中国煤炭地质总局勘查研究总院地质封存低碳技术研究所所长，丁晏系中国煤炭地质总局勘查研究总院地质封存低碳技术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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