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员潮席卷美国汽车业

今年以来，裁员潮持续席卷美国各行各业，特斯拉、亚马逊、谷歌等巨头已裁员数万人。日前，美国就业咨询公司Challenger公布数据称，8月美国各公司宣布裁员75891人，大约是7月的3倍，也是一年来最大的月度增幅。

在这波裁员潮中，科技和金融行业是“重灾区”。当然，汽车行业也不例外。今年4月特斯拉宣布全球裁员10％，而美国市场就处于“风暴的中心”。此后，陆续有车企传出裁员或者买断工龄的消息。在Stellantis宣布在美国工厂裁员后不久，通用汽车近日在对其软件和服务部门进行评估之后，计划在全球范围内裁掉超过1000名受薪员工，主要在美国市场。

挑战加剧车企裁员停不下来

截至去年年底，通用汽车公司全球受薪员工总数为76000人，此次裁员约占该公司受薪员工总数的1.3％。据悉，通用汽车此次裁员主要是为了削减成本，以应对汽车行业发展的挑战，同时集中投资新业务领域。

当前，多家跨国车企都面临着市场需求放缓、销量和利润下滑的巨大压力，裁员成了这些企业降本增效的常规操作。就在前不久，Stellantis宣布将在美国密歇根州沃伦工厂裁员多达2450人，主要原因是该工厂生产的主力车型公羊1500皮卡经典版将停产，该厂的总装作业模式将从两班制转为一班制，裁员最早将于10月8日生效。Stellantis此前还表示，将向美国在职员工提供自愿买断工龄的方案，以期在业绩下滑的情况下削减成本。如果没有足够多的员工参与自愿买断计划，可能会出现“非自愿解雇”的情况。

事实上，自去年以来，Stellantis和通用汽车在美国市场精简人员的动作就没有停过，福特汽车也是如此。2023年年中，福特宣布在美国裁员数百名雇员，主要为工程师，覆盖公司三大业务领域，包括电动汽车、传统内燃机车型和商用车，以提高利润和降低成本。

而Stellantis屡屡挥舞“裁员大刀”也激怒了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AW）。UAW近日表示，一些代表Stellantis工人的地方工会正准备提出申诉，指责该汽车制造商未履行生产承诺，并可能发起全国性罢工。据悉，在去年11月UAW领导工人发起的全美大罢工结束后，Stellantis曾同意在美国伊利诺伊州贝尔维迪尔投资32亿美元新建一家电池厂，并投资15亿美元新建一家中型卡车工厂，到2028年在该地区新增5000个就业岗位。但Stellantis近日表示不会按照此前商定的时间表启动在伊利诺伊州的投资，但未说明具体日期。

在美国市场表现不佳的日产汽车，近日也宣布将向美国员工提供工龄买断方案，适用于日产和英菲尼迪部分非制造业务部门至少52岁的白领员工，以及制造部门55岁及以上的员工，而小时工不受影响。据悉，日产汽车在美国拥有约2.1万名员工，包括3家工厂的约9000名小时工。日产汽车美国公司发言人贝兹莫尔拒绝透露该公司打算削减多少个受薪岗位，仅表示“公司希望优化业务运营，并在未来保持竞争力。”据了解，日产汽车美国的市场份额每况愈下，已从2019年的7.9％下滑至2023年的5.8％。

降本增效亟需提振盈利表现

除了通用汽车外，上述在美国市场上裁员的跨国车企二季度财报成绩都不太好看，亟需提振盈利表现。

以特斯拉为例，二季度净利润为14.94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的净利润26.14亿美元相比大幅下降；归属于普通股股东的净利润为14.78亿美元，与去年同期归属于普通股股东的净利润27.03亿美元相比下降45％；归属于普通股股东的每股摊薄收益为0.42美元，与去年同期归属于普通股股东的每股摊薄收益0.78美元相比下降46％；毛利率为18％，同比下降23％。

今年上半年，Stellantis也交出了成立3年半以来最糟糕的半年报。数据显示，今年1～6月，Stellantis集团的营业利润大降四成，至84.6亿欧元；净利润则遭到“腰斩”，降至56.5亿欧元。其中，Stellantis集团的主要利润来源北美地区的利润率下降最为明显。除了裁员，Stellantis还考虑关停不赚钱的品牌以削减成本。

同样，日产汽车业发布了近三年来最糟糕的季度财报。今年4～6月，日产汽车营业收入为2.998万亿日元，同比增长80.7％；营业利润为9.95亿日元，同比跌幅高达127.6％；营业利润率下降4.4个百分点，至0.0％；净利润约286亿日元，同比下跌72.9％。日产汽车首席执行官内田诚表示，该季度利润大幅下滑主要归咎于公司在美国市场表现不佳。相比丰田和本田，日产在美国市场由于车型阵容老化、缺乏在美热销的混动车型、加大促销力度导致开支飙升而使得利润受到了影响。

转型不力产能利用率下滑

这些跨国车企之所以业绩表现不佳、成本压力加大，也与当前欧美市场电动汽车需求降温、车企电动化转型不力有关，这也导致不少车企投入巨资专门建造或改造的工厂产能利用率每况愈下，车企不得不裁员。

近日，标普全球移动出行公司发布一份报告称，预计北美汽车装配工厂的产能利用率将从2024年的约72％下降到2030年的约63％。该公司汽车业务执行董事迈克尔·罗比内特表示：“我非常担心，到2035年北美汽车工厂的产能利用率将大幅下降。”因为此前各大车企已经制定了旗下多家工厂的电动车型和燃油车型生产计划，但当前电动汽车的销量增长低于预期，而临时调整战略又十分困难。“一些工厂计划只生产纯电动汽车，一些工厂计划只生产内燃机动力汽车，还有一些工厂计划同时生产这两种车型。这就是为什么工厂的产能利用率会随着电动汽车需求转冷而下滑。”

根据GlobalData的数据，截至目前，北美汽车工厂的平均产能利用率为70％，比大多数汽车制造商追求的目标低10个百分点。该机构预测，从明年开始，北美汽车工厂的平均产能利用率将再次下降，到2030年降至65％，到2035年降至63％。对于产能利用率，国际主流观点认为理想区间在79％～83％。GlobalData汽车研究全球副总裁杰夫·舒斯特认为，未来几年，北美汽车工厂的平均产能利用率或将无法维持至少70％的水平。“向电动汽车转型不力阻碍了汽车工厂产能利用率的提高。现在，汽车制造商需要保持灵活性，既要生产内燃机动力汽车，又要生产纯电动汽车，还要生产介于两者之间的车型，这导致了效率低下。”他说。

由于当前电动汽车需求疲软，多家跨国车企已经调整了产品规划和生产计划。例如，通用汽车计划在北美市场的部分车型中引入插电式混合动力技术，并调整了现有车型的生产计划；福特计划推迟发布部分电动车型，并将部分原本用于电动汽车的产能转移至内燃机车型上；沃尔沃汽车日前宣布放弃到2030年全面电动化的目标，继续投资混合动力汽车产品线；大众集团计划扩大插电式混合动力车型的产品阵容……

总而言之，由于车企不得不对波动的市场需求和监管要求及时做出反应，未来10年，北美汽车工厂的产量和产能利用率可能会大幅下滑。罗比内特对此表示：“以前，在工厂之间调整某些车型的生产要容易得多，但现在要从内燃机车型转到纯电动车型就比较难，因为这两种车型的生产并不是一回事，车企在生产方面的灵活性大大降低。”

事实上，不只是在北美，在欧洲也是同样的景象，整车企业和零部件厂商裁员关厂的比比皆是。当地时间9月2日，大众集团发表声明称，为进一步削减开支，公司正考虑关闭“德国至少一家较大的汽车制造厂和一家零部件工厂”，以节省数十亿欧元的成本。如果成真，这将是大众集团87年历史上首次关闭德国工厂。同时，大众集团还试图终止公司与工会签订的就业保护协议，放弃在2029年之前不裁员的承诺。